第(1/3)页 雨不知何时转小。卯时的晨光漫过湿渌渌瓦檐,上头断续滴落夜雨的余韵,石板缝间冒出翠绿的苔痕。 扑面而来的风,带着松针清列的清香。 昨夜的骤雨在官道上蓄成一面面铜镜,倒映着应殷匆匆踩碎的云影。 远远就见帝王寝殿外,站了不少人。 殿门左侧立着文官,右侧是武将。 人不多,但都是朝中重臣。 文官低声议论着什么,身姿挺拔的顾傅居最是循规蹈矩,侧身只瞥了一眼,全都噤了声。 杨尚书令对此冷眼旁观。 他看不上顾傅居这做派很久了,好似所有文官都要看他眼色一样。 可偏偏顾傅居声望摆着,他奈何不得。 文官这边变得很安静。 可武将那边就没多少规矩了。 轮椅上的魏昭也不管。 “怎么回事啊?圣上召见我们也就算了,怎么连养病的魏将军都叫来了?” “不知。传召的小公公嘴严实,死活套不出话来。莫非是圣上的头疾的愈发严重了?” “本侯倒是知晓些内情。” 忠勇侯面色凝重。 他一出声,有几个武将看过去,抱拳行礼。 “还请侯爷提点,我等心里也好有数,免得不会说话出言无状,冲撞了圣上。”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。 忠勇侯道:“那道长抱朴夜观天象,昨儿在圣上跟前放话,大晋多地尤其偏远之地久雨不晴,恐江河泛滥田亩淹没,则成涝灾。圣上只怕是寻我等商量对策的。” “涝灾?” 别说武将这里炸了,文官那边也不安定了。 有武将不信神佛。 “放他娘的狗屁,一个神棍说的,怎可信?” 刑部尚书姚大人觉得滑稽。 “眼瞅着快到了梅雨季节,各地频频下雨再正常不错,年年如此,故江南水乡一带以及靠江为生的城池汛期多发水患。可最严重就是堤坝被冲毁,田地受损,路面积水。” 百姓也不会傻乎乎往江边水边跑,很少会有人被冲走的事。 “涝灾一词,简直危言耸听。” 也有官员居安思危,即便也觉得不可能。 “不管所言虚假与否,总要防范一二。一切以百姓为先。” 姚大人冷脸:“如何防范?朱大人这话当真可笑。你可知大晋下雨之地有多少?难不成靠着江的,朝廷都要耗尽财力物力人力,帮他们迁去别处?” 他作为刑部尚书,平时接触的刁民可不少。 最是知道那些越底层的人越难沟通,一身穷病不说,还最容易偏激。 “百姓能乐意舍下祖坟搬?其中又得费多少口舌。” “搬迁后呢,又该如何?国库空虚,他们住哪里?往后又以什么为生计?若真出事,那这些苦心便是值得,可若折腾一番后风调雨顺。那道士便是将大晋从君到臣再至民通通戏耍,他的脑袋够砍几次?” 说着,他一甩衣袖,冷笑一声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