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刘寡妇把烟袋还给他, “我那死鬼男人也爱抽烟,我常给他点烟,自己就学会了。” 两人站在散场的人群里,你一口我一口地抽着烟,越抽,心挨得越近。 苟三利率先发出邀约, “大姐,下个月十五,这里还有戏台子,听说下回演《猪八戒背媳妇》。 你来不?” 刘寡妇一点不扭捏,痛快地说, “来!” 从此,附近野戏班子不管在哪里演出,总能看到他们两个人。 一个戴花的瘦瘦小小的女人,一个三角眼细高个的男人。 两人并排坐着,看戏,抽烟。 散场了也不急着走,就在边上找个角落坐着。 苟三利掏出酒葫芦,刘彩芹从篮子里拿出准备好的下酒菜。 有时是油炸花生,有时是地瓜干,最阔气的时候,是猪头肉。 两人对坐着,你一口我一口地喝。 酒是散装的高粱酒,辣,但暖身子。 喝到微醺,苟三利会唱二人转。 他嗓子真不错,能唱生也能唱旦。 唱《包公赔情》时,表情贼拉到位;唱《小姑贤》时,挤眉弄眼很俏皮。 刘寡妇也爱唱。 他唱了上句,她接下句。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,从田里看戏到一起赶集,越处越近。 后来,他们不再外出,一头扎进了家里。 苟三利没有领刘寡妇去过苟家窝棚,都是他去刘寡妇家。 去也不空手。 她爱吃甜的,在苟长富家顺手牵羊的水果糖或者白糖,他用油纸包着送给她。 路边的野花,编成花环,她能高兴得给他买烟抽。 刘寡妇会记得苟三利哪天来,到了日子,她一早就开始打扮, 挑最新鲜的花戴,用红纸把嘴唇抿得格外红。 村里不是没有闲话,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。 有人说刘彩芹不守妇道,守寡才几年就勾搭男人。 有人说苟三利吃绝户,专挑寡妇下手。 刘彩芹的儿子们起初也劝: “妈,你别跟他来往了,我打听了,他名声不好……” “名声?” 刘彩芹笑了, “你妈我守寡这些年,名声就好了? 怎么滴,听拉拉蛄叫,还不种庄稼了? 我不听别人说,他们爱咋说咋说,我乐意跟谁就跟谁。” 儿子们不说话了。 苟三利一来,妈的精神头就足,笑容也多,他们也就默认了这层关系。 可默认归默认,该防范还是得防范。 这就成了苟三利闹心的地方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