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雪粒子簌簌扑窗,寒风瑟瑟,吹散梅枝积雪,惊起殿内铜铃清响。 上京,皇宫。 太后看向对面的沈瑾,苦口婆心劝:“叫你过来,不是为了别的。哀家听皇后说明儿除夕宫宴的事你又给推了,不欲出席。” 沈瑾只给她添了一杯茶,嗓音冷清:“您老别为难我了。” 什么叫为难? 太后气笑了。 “你那宫殿冷冷清清,除了内务府过去挂几盏红灯笼,哪有半点过年的样子?” “可是不愿见你父亲和兄长?” “这点你大可放在肚子里,他们二人固然可恨,可眼下在你跟前,只有老老实实请安拜见的份。赴宴的名单没他们,便是有他们,也只有坐在末席的份。” 沈家哪有资格入宴? 名单里头除了皇亲国戚,就是朝中重臣。 顾傅居都没有资格,嘉善倒是能来,沾的却是太后的光。 沈瑾垂眼。 她哪里是怕见沈家人。 若真要算,的确怕见到一人。 不过,都是陈年过往了,也……没什么好见的。 她是太妃,而他权势煊赫,如日中天。日后家中再为他聘个新妇,定也能美满。 早不是一路人。 两人之间,有一人过得好,便是上天垂怜了。 “阿瑾。” 太后见她不说话,很是头疼。 “你可知当初先皇后去后,为何哀家被列为新后?” 沈瑾的唇动了动:“您无所出,背后无娘家撑腰,不必遭先帝忌惮。新帝便是记在您名下,不是亲子,养不熟。” 太后:…… 你不是很懂吗! 她没好气瞪沈瑾一眼。 “哀家没有子嗣,皇帝叫哀家母后,皇孙叫哀家皇祖母,可他们并非哀家的血脉。在这皇宫里头,哀家最亲的就是你了。” 沈瑾不语。 她又何尝不是。 沈瑾:“知您畏寒,我用南山之艾北地之棉,缝了暖袄。这次来的急忘了取来,回头便命殿内的嬷嬷送来。” “要是哪里不合适,尺寸我回头再改改。” 沈瑾又看向太后身边的嬷嬷,温声叮嘱:“明儿除夕,敬酒的夫人只多不少,太后咳嗽才好,却贪杯。你可得在边上好生看着,莫让她饮。” 太后闻言,叹了口气:“真不去?” “自你入宫,都多少年没在外露脸了?平素出门也只来哀家这里拜见,我知你不喜热闹,可权当一道陪陪哀家?” 总这么待在殿中,也没个可心的说话人,是要熬出病来的。 总不能一辈子都那么熬吧? “不去。” 太后:…… 说不动。 真是对牛弹琴。 “你以前不这样的。” 她还记得沈瑾没入宫前,和嘉善一块,也挺闹腾的。 沈瑾:“老了。” 太后:“那哀家……” 沈瑾:“更老。” 太后:…… 好好好,把你叫过来气我。 “走走走,滚回你的宫殿去!” 沈瑾起身,恭敬行礼:“谢太后。”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,气得一拍桌子。 “人是不闹腾,可脾气还是一样的大。你看看,还管哀家头上了。” 嬷嬷在一旁道:“沈主子是孝敬您呢。” “那袄子老奴可知道,沈主子缝了月余,上头的绣花还有针脚是没得说的,便是宫里的绣娘都比不得。” 太后却是起身,面上情绪变淡。 “这是什么好事吗?” “在这后宫里熬的人里头,哀家尚且命好,宫外至少有嘉善诩然,她有什么?” “你看看她,身上哪有未出阁前的明媚?冷冷清清的,没有半点人气。” “哀家想拉她一把啊。” “可她不愿。” ———— 宫道并不好走,还容易踩滑。 第(1/3)页